这句话又掀过了一阵极地的寒风。
其中一人女仆诡异地笑着问:“主教大人是说,‘仙蒂瑞拉的小鸟’?”
“小鸟?”
“的确,是这里一个小女孩给她的起的称号,大家觉得听起来一点都不像律者一样恐怖,就留下来了。”女仆答。
“但您会失望的,那是一只小鸟,它的华美的羽毛上沾有让人顷刻暴毙的毒素。”罗鸢夫人在这时冷漠地说,仿佛之前那悲戚的妇人并不是她。
他们旅途并不愉悦,不一会儿看见一个又一个田野里的巨人倒下了。
然而因模拟了地风系统,所以当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吹开麦浪之时,如平静之海上偶掀波澜---悄无声息地将陆上的生灵裹挟进深渊之中。
巨人沉入土地,化作土地的肥料。给这里的麦子带来来年会更为丰硕的希望。
他们的生命就像这个崩坏的世界的生命,悄无声息地来了,又悄无声息地死去。
可是这一切都是被默许的:
不久,另一个巨人从楼中出来,代替了原者的位置,机械性重复他们的动作,仿佛已经历了千遍万遍。
陆地上,基地里,人群中,唯有死神,才为永恒的胜者。
他们不知走了多久,一栋破旧的古堡如蜃楼现于他们眼前---和海岛上那栋如出一辙。如不是身处空泡世界中,还真的以为他们又回到了一切的起点。
这里荒无人烟,一片狼藉。空地上仅有巨人碾过的痕迹。
他们推门而入。
大门正对着一个休眠舱,
盛满了崩坏能的溶液中悬浮着一颗个完整的大脑。
一间从内部完全挖空的、占地百顷的古堡内被数以万计的休眠舱填充着,幽蓝的灯光在头顶闪烁,回荡着电波的涟漪。充斥着光纤的线连接着它们,萤火虫般的点点星空在阴冷的古堡之顶舞动,那其中又如悬棺般挂着一个独特的休眠舱,在无数的活动的中心,又一颗浮动在崩坏能中的大脑,亦是无数电流汇集之地。
“两位客人,欢迎光临。两位眼前的,便是困在囚笼中的辛德瑞拉的小鸟。”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同译女声,如一道劈开冷夜的闪电打断了寂静。
“能力?”天命主教可没多少心情花在猜人哑谜上。
“拨弦,一种颠覆了第二热力学定律的能力,即能将‘熵’直接归零的能力。”女声的回答依旧冰冷,仿佛从这古堡中来,亦为古堡自己。
“请随我来。”罗鸢夫人在一旁说道。
他们一行人便跟随着她到休眠舱前面。
只是刹那间,眼前便是一片空白,接着他们眼瞧着身边人完整的肉体,它们突然开始自我分解。
先是有什么东西从罗鸢的胸膛飞出来了。它有着一团肉眼可见的鲜红色,经脉如填沟壑般在上面纠结盘绕着。没错,那是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
接着在幽兰黛尔的惊惧不已的神色中,又一个东西以百米速度冲出她的手臂,是一节干净的桡骨。
它上面洁白无瑕,没有一点血肉相连的痕迹。
在一片空白中,远方的地平线,一个模糊了面容的人起身,银尘萦绕,折光摇曳,像是由无数破碎的镜面组成:
昭示着其身躯已经被崩坏蚕食。
但对方仍能轻抬手臂,如抚琴者一般,将一切眼前之物拨动起,如三维空间里立出的弦。
然而在她还未来得及拨动琴弦之时。
突然间,一切如潮水般褪去。
所有人在顷刻间被回归正常人的身躯。
这便是“仙蒂瑞拉的小鸟”,通俗的说,如同轻灵的小鸟帮助仙蒂瑞拉将落入灰尘中的豆子剥离出来,这位律者也简单地拥有能够取人骨肉如探囊取物的能力。
但是,仅有一个大脑,就说明了一个关键:
在未成为律者之前,罗鸢便已经动手将祂抽离,那么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们可以拥有这么数目可观且高浓度的崩坏能溶液。
他们囚禁崩坏的使者。
而这种技术,逆熵尚未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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